愚不可集專欄/笨蛋,問題在吃案【菱傳媒】

2023-06-06 14:06  作者 / 余可及/資深政治記者


民進黨的性騷擾風暴到底有多少案,已經到了「數不勝數」的地步,每日一爆乃至數爆,成了常態。除了黨中央已經遍地烽火,這把火也燒向總統府。雖然民進黨中央對相關涉案者都採取斷然處置,賴清德也說「不必大局為重」,但是否能止血,猶未可知。

政壇是權力的競逐場,性騷往往牽涉權力的強勢與弱勢,因此合理推斷,各政黨、政治人物會有這種情況的,不會僅限於民進黨。如近日有資深記者指控國民黨立委傅崐萁曾在多年前,在一場公開餐會上對她性騷,就是一例。這也相當程度解釋,「政壇#metoo」已星火燎原趨勢下,綠營以外的其他政黨,對於現在民進黨發生的事都相對克制,並沒有高調的窮追猛打,背後原因,當然就事不知自己是不是也有未爆彈。

而「拉其他政黨下水」,也是不少民進黨黨公職和側翼網軍在事件發生後,在網路上極力帶的風向。他們的基本論述,是雖然民進黨發生這樣的事,但民進黨勇於面對;相較其他政黨,過去類似事件層出不窮,卻都不願正面處理,因此民進黨顯然可取得多。它們也口徑一致,認定其他政黨的批評是「不當的選舉操作」。

但事實真的是如此嗎?恐怕不盡然。「性騷事件」當然可能發生在每個政黨甚至是每個工作場域,但「性騷常為常態」、「吃案成為常態」卻未必會發生在每個政黨身上。如今被爆出和民進黨有關的案子已經超過10個,其中涉及吃案的也高達7、8個之多,而且與綠營舉出的「舊案」不同,這些都是過去大家不知道的「新案」。即便是傅崐萁案,無涉申訴後吃案問題,和民進黨的案子,也不可同日而語。

最重要的是,此案是從民進黨而起。去年九合一選戰,林智堅被爆論文抄襲,民進黨剛開始選擇瞎挺,後來也紛紛倒打國民黨和民眾黨,結果國民黨、民眾黨都有人因此中箭,但結果仍不能洗白林智堅案造成的傷害。背後原因,當然就是林智堅是「論文抄襲案」的標誌性案件,所以受傷最大的,肯定還是民進黨。這次的性騷風暴,也有類似性質。

更進一步看,雖然到目前為止,民進黨對相關涉案人都採「壯士斷腕」的態度,但仍無法解決民進黨為何會有「性騷成常態」、「吃案成常態」的結構性問題。諸多案例,情狀幾乎一致:被性騷的一方處於權力弱勢、被性騷後申訴但被搓掉,嚴重的甚至面對二次傷害。這反映的第一個背景,是民進黨雖然號稱「進步」,但卻是諸多政黨中最具「男性大沙文主義」或「閩南沙文主義」的政黨。

在「選舉本位主義」的考量下,發生性騷案,民進黨第一時間選擇壓掉,倒未必都是看在「加害者有權有勢」的份上,更多的,可能是家醜外揚後對政黨形象的不利影響,進一步再影響選舉結果。如此一來,加害者更加肆無忌憚。因為「性騷」會變成黨內流傳的故事,「吃案」當然也會,惡性循環下,當然就變成如今這種不可收拾的局面了。

而在相關案例中,也可發現民進黨性騷案的樣態,有些甚至是有著覺青、改革者形象的年輕一輩黨工。這些人是否本性如此,無從考究,但至少確定的是,他們在進入到民進黨的權力場域後,竟然變成性騷案的壓迫者、迫害者或吃案者。當年這些人憑著社會運動上位,如今得到權勢,就成為壓迫年輕人的一方。這樣的相對剝奪感,恐怕也會對民進黨的青年選票問題雪上加霜。

美國前總統柯林頓1992年挑戰老布希時,曾說出「笨蛋,問題在經濟」的名言;在此次的性騷擾風暴裡,也可以造樣造句送給民進黨,「笨蛋,問題在吃案」;因為吃案,這些案件才具有與其他政黨不同的獨特性;因為吃案,所有有心不法者,才會心存僥倖,從而讓類似案件越來越多;也因為吃案,讓個案不再是個案,而是能向上發展,讓層峰也一一被捲入的真正原因。

已有網路大數據公司統計發現,在性騷案後,賴清德的好感度已經大幅降低。而且該數據還是只統計到6月1日,合理推斷,現在數字已不只於此。民進黨的大麻煩,才剛剛開始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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